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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战 骑牛找马(2 / 2)




「『金牛』之战犯──『立誓而杀』非我莫视。」



身穿纯白婚纱的战犯,从沙丘的另一头现身──如同走在红毯,挂著恐怖的笑容现身。



3



话是这么说,但非我莫视的登场不像终结医师那么奇妙,反倒是不逃不躲,光明正大往这里走来,即使如此,妒良还是目瞪口呆──因为身穿婚纱的她拖行的那个物体,再怎么不愿意也会映入眼帘。「真慢,我差点就没命了。要是我被杀怎么办?」「你被杀的话我会笑,我在此发誓。」对于终结医师的抱怨,非我莫视扬起嘴角露出像是笑容的表情,以立誓的话语回应。(她刚才说知道更恐怖的笑容……原来如此,就是这家伙吧。)体格以战士来说算娇小的妒良眼中,婚纱女感觉不能只以高大来形容,但她以双手拖行的物体更大──(不是物体──是尸体?)「那人死掉了吗?」抱持相同疑问的终结医师问。「不,没杀死。我在此发誓。防御力太具威胁性了,这个大块头。就我看来也是大块头。」非我莫视这么说。「束手无策。我的刀砍不进要害。和魔法少女联手也难以成功。所以我认为时限已到,分头行动,先来到这里帮忙,我在此发誓。要杀掉这个肉盾,必须拜托『他』或『她』,或者是『性别不明的暗杀者』才行。即使拜托或许也不会成功,我在此发誓。」



她拖行的物体是「午」之战士迂迂真。身高二三〇公分,体重一五〇公斤。



坦白说,刚才在大厅,除了自己以外的十一人之中,妒良认识的战士只有「赶尽杀绝的天才」失井,顶多加上名人「和平主义者」砂粒,所以没能直觉判断像是陷入沙滩被拖行的这个人是「午」之战士迂迂真,即使如此,妒良还是对那个巨汉有印象──不知道究竟遭受何种攻击,身上铠甲被进行做旧处理的他明显瘫软无力,任凭婚纱女拖行,看起来奄奄一息,但是不提铠甲,外露的皮肤确实没受伤。即使被粗鲁对待,也连一声呻吟都发不出来,不过看来只是昏了过去。(只是──)话说,在暴力的罪犯面前昏迷,对于战士而言不知道是多么屈辱的败北。「吼噜──」妒良本来就对自己脑袋的运作速度没自信,无从得知自己离开大厅之后,这名巨汉默默随后离开,所以妒良当然猜不透他后来发生什么事。虽然猜不出来,但还是可以确定一件事──(接下来就是俺吗?)那么就得当机立断了。面对只以拖延时间与牵制为目标的神秘女医,心情与斗志都无从提升,但如果是明显带著仇恨气息出现的婚纱女,就可以扑过去战个痛快。先下手为强──趁著对方还拖著巨汉,空不出双手的这时候,将五指的利爪插下去!



「『寅』之战士──『趁醉而杀』妒拉!」



自报名号到最后口齿不清,并不是因为喝醉──虽然一直强调好像很烦,但这时候的妒良是清醒的,没受到酒精的影响。连车子都可以开──只不过她没驾照,所以同样会「违法」就是了。



她在这时候结巴,是因为针筒插在她的脖子。



「对不起,对不起。那么对不起了。关于这件事,我改天会开记者会道歉。刚才我说谎了──所谓的善意谎言。因为杀人也是我的工作,我可是医师喔。」妒良正要跳跃的时候,终结医师在沙滩上无声无息悄悄从后方接近,从交战对象的脖子抽回预先藏在药盒底部,再从医师包取出来的针筒──不,妒良甚至不算是交战对象,是患者,不然就是──猎物。「安乐死──安心、快乐地死吧。」「吼,吼噜,噜,吼噜,吼噜……」妒良的视野天旋地转,用来跳跃的双腿跟舌头一样打结,就这么倒在沙滩上。(刚才她拖延时间──原来不是在等婚纱女过来杀我──是等我背对她吗──)晚一步前来的非我莫视才是误导用的幌子,露骨伪装成非战斗员的终结医师才是真正的杀手──是真正的罪犯。「那边的死了吗?」「嗯,死了。撒手人寰了。」「很好,肯定会转生成为可爱的宝宝吧。」「这样还剩下多少战士?友善绵羊那边怎么样了?」「天晓得。我不知道。我在此发誓。」「对了,非我莫视,那个力士既然没死,我可以接收吗?虽然得找参谋商量,不过应该还有其他用处。」「可以啊。虽然我觉得他不是力士,但我只对婴儿有兴趣,我在此发誓。」「三句不离发誓,你烦死了。」



罪犯之间这段闲话家常般的对话,妒良好像听到却听不到──对于她们两人来说,最害怕在战场遭遇到的战士妒良,如今已经是极为不重要的存在。妒良对此没感到屈辱。因为对于妒良来说,自己的存在也一样不重要了。但妒良有个疑问。「为──为什么……」「哎呀?对不起,非我莫视,她还活著。真厉害,刚才是假死状态。不过很快就要真死了。」「为……为什喵──既……既然有这种技术……用不著刻意……争取什喵时间吧……」「明明是虎,讲话却像猫耶。」终结医师像是确认治疗效果般说。「咦,为什么?」接著像是问诊般反问。「用不著争取时间,也可以正常战斗吧……」妒良无论如何都想知道这一点,咬著沙子如此询问──之所以无论如何都想知道,只能说因为她意识处于混浊状态。不过实际来说,对付妒良这种野性型的战士,从背后攻击甚至比较危险。隐藏杀气拖延时间的风险,从背后偷袭遭到反击的风险。与其背负双重风险,正常战斗比较有利。但是这名女医为什么刻意冒险动手?明明增援已经出现,却连夹击的选项都不选──「说这什么话?杀掉粗心大意的杂碎才有趣吧?」(……咯咯!)对于这样的知情同意,妒良忍不住苦笑──不是露出恐怖的笑容,而是不得不露出纯真的笑容。自己这样的战士居然是含笑死去,简直惊天动地。即使如此,妒良也觉得这样的死很适合自己。从背后杀人的理由不是「安全」而是「有趣」,被讲这种话的低阶罪犯杀死何其丢脸──像是量身打造般过度适用于误入歧途的战士,妒良潸然泪下。(吼噜噜。『行得正』是吧──俺至今完全做不到耶。)从陶醉中清醒了──陶醉于可怜自我的妒良,就此结束人生。



4



「寅」之战士妒良过于不幸地战死了。如果无论如何都要从中找出救赎,那就是清纯如清酒的她,直到最后,直到最终,都不知道她期盼交手已久的「丑」之战士失井居然比她早死。如果两人同时死去或许更好吧,但是这个世界可没运作得这么巧妙──妒良在海岸线沙滩被针筒注射药物的几乎同一时间,在古城大厅战死的不是「赶尽杀绝的天才」。



是「造尸者」。



随著满潮逐渐被海浪卷走的妒良无从得知这个事实,不过几乎在她断气的同一时间,砍下天才首级的「牡羊」战犯──友善绵羊的军刀,顺手贯穿「卯」之战士忧城的心脏。参加人数出乎预料倍增的第十二届十二大战。



战死者以倍速播放的形式留名。



(战士8──战犯12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