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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节(2 / 2)


  那农妇哧得连忙摆手往后退了退:“民妇只是说笑,两位王妃莫要当真。”

  云溪蹙眉思索应对之法,忽见两个小内监抬了顶软轿来:“淑妃娘娘担心小皇孙安危,特命奴才二人接乐平王妃前去小憩片刻!”

  杜芊月方才大丢颜面,本来就想寻个由头避开,此刻正好就坡下驴,便登上软轿。

  临行前,对云溪压低声音,咬牙道:“你我之间,尚未了断,他日我必要你好看!”

  云溪亦奉送两字:“彼此!”

  待她走后,云溪便吩咐守卫:“放他们进来吧,今日如出差错,本王妃一力担当。”

  那农妇先冲着杜芊月背影啐了一口:“你才不三不四!”再转向云溪满脸笑呵呵,“民妇刘王氏见过泰平王妃!咱们刚才商量好了,难得王妃您这么和气,大伙都想和您聊聊天,不知您意下如何?”

  然后生怕云羲不同意似的,指了指先前那黑脸庄稼汉道:“待会儿闫老三他找几个人帮您犁这地。”

  如此,云溪倒也放下心来与他们闲聊。

  有人擦干净一块石头放在云溪脚下,她便坐了下来,和蔼道:“我知道,在你们许多人的心目里,我和泰平王都是富贵人,托生时投了个好胎,一辈子锦衣玉食衣食无忧,是寻常人万万无法企及的。”

  众人皆点头称是。

  然后云溪话锋陡然一转:“可我也知道,你们之中,也有人打心底里瞧不起我们,认为我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,不配过这样的好日子。”

  此言一出,众人皆是哄笑,刘王氏噗嗤笑出了声:“可不是!咱们平时辛辛苦苦在地里种庄稼,你们生的命好,成天坐着享福,哪里知道咱们的辛苦。”

  云溪点点头:“说得好!我相信和这位婶婶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!所以,今日,我也想同大家讲一讲,皇上和王爷们平时都在忙些什么,为什么没有像你们一样每日在地里辛苦劳作!”

  众人皆道:“王妃快讲!”

  云溪微微一笑:“敢问各位,你们是想生在战乱的时候,还是想生在不打仗的时候?”

  很多人抢着回答:“当然是不打仗的时候!”

  云溪肃然道:“这便是天子家的首要职责所在!北邺往南有南朝,往西有西狄,往北有数十个大小不一的氏族部落。敢问诸位,如果边关不稳敌国岁岁来犯,朝廷年年点兵上阵,你们能不能过的上这样无忧无虑的好日子?”

  众人齐道:“不能!”

  云溪道:“这便对了!其次,我想再问诸位,大到国与国之间的天下事,小到乡里邻里之间鸡毛蒜皮大的小事,彼此一旦起了纷争,能不能没有法度约束?”

  这一次,众人没有马上回答。

  那黑脸闫老三正在帮云溪犁地,听见这话,突然转过身,高高举起拳头,浑然一派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道:“我管那么多作甚?!我身边自带两个好兄弟,谁要敢得罪我,自然有这两个好兄弟替我罩着。”

  众人闻言哄笑不已。

  先前那帮腔的年轻人也笑道:“你那两个好兄弟自然忠心不二,可打过了之后,又该当如何呢?”

  闫老三想了想道:“不如何,该怎么样还怎么样。难不成我没打过瘾,再打一遍?”

  刘王氏摇着头反驳道:“闫老三,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!打人犯法,照我说,就得把你关进大牢了,美美地吃几日牢饭才对!”

  她这一说,众人皆点头道:“可不是!无缘无故打了人,就该被关进大牢!”

  闫老三犟嘴道:“牢饭就牢饭,不过也最多是在牢子里坐几日罢了,等出来时,老子又是一条好汉!”

  云溪明知故问道:“如此说来,万事还是要法度约束?”

  众人齐声回答:“没错!”

  云溪这才说道:“既然万事均需法度约束,那么问题便来了。谁来制定法度?谁是出了事时按照法度办事的那个人?万一法度规定的不合理,谁又该来主持公道?”

  众人你看我我看你,全都默不作声。

  云溪接着道:“是皇上!皇上虽然极少出宫,却关心天下万民!

  皇上不但命才学之士制定法度,还命有才能之人从旁协助,让整个天下不乱,让所有事情都有条不紊地运行。大家不是想知道泰平王平素都做些什么吗?现在我可以告诉诸位,在诸位顶着炎炎烈日辛苦劳作的时候。泰平王有时候在为各处的天灾水患操心。有时候绞尽脑汁在草拟新的律法制度,有时候连夜不休,在思索边关最适合派遣的将领。诸如此类,只多不少!

  在诸位为了口中粮身上衣辛苦奔波的时候,皇上和泰平王,他们操心的是江山的稳固、社稷的无忧,操劳的家国天下每一桩每一件都极其重要的大事!”

  她一口气说完心中所想,整个人无比激动,只觉得心怦怦乱跳,似乎从未经历如此重要的阵势。

  众人沉默片刻,也不知是谁先跪下磕头: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!泰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!”

  一时之间,围观的百姓们如同被同一股意气风发的情绪刮过,一波又一波地跪倒有如波澜般壮阔,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片田野: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!泰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!”

  醋味

  当呐喊声传来时,元焘正在犁地。

  隐约听见“泰平王”三字,他扶着铁犁的手微微顿了顿,俊眉立即蹙起。

  随即,陡然劲喝一声,一口气推着铁犁从田野这边飞驰到那边,径自在黑褐色陈年地皮上翻出一道黄棕色新土,引来阵阵喝彩。

  放下铁犁,元焘从侍从手中接过水囊一饮而尽,眼角余光却是时不时瞥向东边一条小路。

  不多时,果见一名军士匆匆赶来,于人少处朝他行了一礼道:“左辅大人命小人提醒王爷,今日机会虽好,然而眼下淑妃母子风头正盛,王爷一言一行均需谨慎,切忌张扬。”

  这军士姓张名莆,乃是左辅大人长孙嵩的亲信。

  元焘冲他点头:“本王知道了。”

  然后转眸看向西边黑压压的一大群人,话音一沉:“那边是何人?”

  “是王妃和乐平王妃!”张莆诧异地看了元焘一眼,这才觉察出些不对,“莫非是王妃她擅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