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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节(2 / 2)


  江婺看着庄后的墓,这墓极简单,完全看不出埋着的人身份尊贵。

  江婺跟着他祭拜了一番, 烧了香烛纸钱。除了开头说了几句话, 后来他一直沉默着, 江婺知道,他心里肯定很难过的,于是也静静地陪着他。

  只是她心里有一丝疑惑,等他们祭拜完了, 她忍不住问一句:“为什么不迁回皇陵呢?”

  “她不愿。”他摇摇头, 并没有多说。

  江婺叹了口气, 主动握住了他的手。

  他垂眸看看, 神色终于好了些许, 牵着她往旁边的寺庙走去, 轻声道:“你走上来也累了, 到景山寺的禅房休息一下吧。”

  江婺点点头, 跟他走了进去。

  没想到在里面遇到了传说中的崇阳大师。

  当时无殃刚好走开了,江婺喝了水,想看看这座景山寺,就看见了这个和尚。

  她并不信佛,可是这个须发皆白、慈眉善目的和尚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她,对她说了一句:“女施主命格奇异。”

  江婺听到这声音,突然觉得有些熟悉,好像很久之前在哪里听过一样。可是她怎么都想不起来,只能愣愣地反问一句:“有何奇异?”

  他苍老的面容十分温和,带着几分看超然,他道:“女施主命格,来自异世,且将来贵不可言。”

  江婺震惊地瞪大了眼。

  一瞬间她想起来了,当初,梦里那个声音。

  她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墨玉,怔怔问道:“您是?”

  他看了一眼她的手腕,睿智的双眼仿佛早已洞明一切,却不回答她的问题,摇摇头,慢慢走远了。

  江婺看着他的背影,久久回不过神来。

  回去的路上,江婺一直在思索这个事情,她的穿越、墨玉和那个崇阳大师,到底怎么回事儿?

  无殃发现了她的异常,皱眉问:“江婺,你在想什么?”

  江婺闻言抬眼看他,沉默了一会儿,问:“无殃,你就不好奇我的来历吗?”

  他握住她的手,轻轻摇头,“只要你往后余生都在我身边,其他的,都不重要。”

  江婺一愣,豁然开朗。

  对啊,往后余生有无殃陪着,有一个家,还管他穿越是怎么回事干嘛?

  景山之行回来,时间仿佛都过得快了许多。

  纳采、大征揭开了大婚序幕,整座京城都陷入了皇帝大婚的喜悦当中,宫里宫外都变得忙碌起来。

  江婺没有父母,却有古夫人为她忙活,古安代为接待纳采仪队,收下内务府送来的金银玉器等纳采礼,这些箱笼都挂着喜气洋洋的大红绸花,数量之多,几乎将偌大一座古府堆满了!

  纳征之后,已是十月底了,此时天气已经冷起来。几日后第一场雪便来了,纷纷扬扬将个京城都变得银装素裹。

  初二这日,雪停风住,雪后初晴,是个好日子。这日便是册立大典。

  所谓册立礼,就是正式册封江婺为皇后,授予金册、凤印,象征她尊崇的地位,母仪天下。

  因为是皇上亲授,这天江婺倒是可以看见无殃。

  不过这天他十分严肃,公事公办的样子,要不是江婺捕捉到他偷看自己的眼神,还真被他骗了。

  她由侍仪女官领着,三跪三拜礼毕,接过无殃亲自递来的册印,册立大礼就算是完成了。然后身边的人都改了口,恭敬地跪拜“皇后娘娘”。

  她才意识到嫁给一位皇帝是怎样不寻常的事情,这地位的尊崇甚至是使她有些惶恐的,不过转眼看到无殃暗含欣喜、期盼的双眸,她又安然下来。

  既然要陪在他身边,就要与他同享共担这一切,没什么惶恐的。

  冊立大礼后,江婺原本随意的心情突然就紧张起来,甚至夜里都有点睡不好。

  古夫人明白她这是新嫁娘的焦虑,一直宽慰她。然而也没什么作用,江婺绷紧了心神,焦虑了两天,整个人都有点萎靡。

  初四这天,差点起不来,急坏了众人,后来好歹是起来了,没精打采地任她们摆弄,换衣服化妆她几乎都是眯着眼的,看得大家想笑又不敢笑。

  最后穿上了大红色绣金纹的龙凤同合袍,又戴上了纯金和大东珠打造的九凤衔珠凤冠,她脖子一沉,顿时觉得头重脚轻,浑身沉甸甸的,压得她难受。

  她这下是清醒了,不禁默默怨念,这个凤冠到底用了多少斤黄金啊,她得戴一天呢,早知道跟无殃提一下好了……

  黄昏时分,吉时到。

  正这时,房门外响起了庄常沉稳的声音,“吉时已到,臣……前来送娘娘上凤舆。”

  江婺听到他的声音,顿时高兴起来。不过她现在是不能说话的,只好由侍女给她盖了龙凤呈祥图样的盖头,又给她递了一柄玉如意,由石桃扶她出了门。

  庄常看着她一身隆重喜庆嫁衣,不禁愣了一会儿神,随后低了头,转身蹲下,声音有些艰涩似的,低声又说了一句:“臣,恭送娘娘上凤舆。”

  江婺就由石桃扶着,小心地趴在他宽厚坚实的背上。庄常小心地起身,背着她,脚步沉稳而柔缓地走向大门。石桃紧跟而上。

  江婺趁着其他人听不见,悄悄开了口,有些感慨道:“广常,我要嫁给无殃了。”

  她还是习惯喊他这个名字,而他也乐意听她这样喊她。他的声音有些寂寥似的,微微有些哑:“是啊,您要嫁人了,往后若是……”

  他原是想说,若是他对你不好,便告诉我。

  可是说到一半,又觉得这话可笑,他怎么会对她不好呢?何况,即便他真的对她不好,自己又能如何?

  于是他顿了下,出口的话已经变了样,“往后,您必定和乐美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