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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生后庶女只想长命百岁第55节(1 / 2)





  只能皱着眉咬牙切齿地把那一小节芹菜咽下,筷子上的丢到手边的碟子里,还嫌弃地往边缘处拨了拨。

  要说从前,她自然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表现出对一种东西的喜恶,一般都是婄云暗暗替她安排周全,不过这几年娇惯养着,因她身子弱,家里在饮食上处处纵着,又不怕有人知道了她的喜恶下个毒什么的,喜恶挑剔便都搬到明面上来了。

  眼前的芹菜就是一个例子。

  寄月这时也惊了,忙递桌上的香饮子给她,满脸歉意地道:“沁儿,月姐真不是故意的,这菜本是夹给我自己的,结果一分神,我就顺手送进你的碟子里了。”

  锦心姿态颇为优雅实则急切万分地灌了口香饮子,等嘴里萦绕着满满的花生甜露的香甜滋味,才“勉为其难”地摆了摆手。

  见她眼里写着满满的控诉,寄月心里愧疚极了,连着给她夹了两筷子甜甜的拔丝地瓜与红糖糍粑,徐姥姥也顾不得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,忙道:“快尝尝这道拔丝地瓜,还是你太姥爷教给我的呢,又甜香又软糯,外头还是脆脆的,听闻当年是宫廷里专门做甜点吃的。”

  锦心咬着甜菜,心情好了不少,被她们两个这么一搅和,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好了不少。

  苏惢娘悄悄松了口气,又道:“前头厨房里还有寒瓜汁子,我去提一壶来吧,这花生甜露虽然香甜,但不大清爽,沁妹妹吃了甜的,喝点寒瓜汁子或许更顺口。”

  锦心忙道不用,徐姥姥却点了点头,还道:“再端两碟子小菜来吧,口有些淡了。”

  就这样把刚才大家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岔过去,又说说笑笑了起来。

  饭后白勤拉着锦心说新给她做了一身衣裳给她试试,徐姥爷若无其事地起身喊了儿子和两个孙子说去前头医馆瞧瞧,苏惢娘和寄月跟着白勤与锦心走了,一时屋子里就剩下徐姥姥与徐姨娘两个人。

  白勤的针线不算上佳,但很喜欢给人做衣裳,多年磨炼下来,针脚绝对是细密极了,一副做的版型也好看,只是在刺绣上有些欠缺。

  当年本来指望着徐寄月能多少有点天赋,弥补弥补她在这上头的不足,不过后来才明白到底是想多了。

  徐寄月的针线,只能保证衣裳缝上不会漏,别的……别的就不要多求了。

  当年与白勤父亲收养的那个云景订婚,她送了人家一个荷包,云景高高兴兴地戴出去炫耀,绕着镖局逛了三圈,愣是没人认出来荷包上那只傻鸟其实是只雕。

  而如今,苏惢娘嫁了过来,她很好地弥补了这个家庭在这上面的不足,一手精湛绣技叫白勤喜欢得不行,今儿个这身衣裳便是白勤缝制、苏惢娘绣花的。

  衣裳做的属实是精细极了,袄儿是竹布的,做的立领款式,领子上绣着小小的海棠如意团花纹,两面正好成对,襟前斜绣出一枝粉红海棠,淡蓝的如意锁边。

  裙子是花绫裁的,还做的间色款式,松花与素白两色的料子间并着,约并了能有几十幅,每一幅的下摆都绣着好看的图纹,或花卉或鸟鱼,还有的是草虫动物,色彩斑斓鲜艳极了,同时又刻意绣得有几分憨态,一看就是给孩子穿的。

  锦心忙道:“这东西一定又费时候又费眼睛,嫂子下回莫要如此劳神了。”

  “不妨事的,我就喜欢做这些,绣的也快,你看着裙子复杂,其实我每日闲来扎上两针,也才做了一个月不到。”见锦心喜欢自己的针线,苏惢娘的神情灵动不少,替她系上一瞧,果然好看极了。

  寄月笑嘻嘻道:“惢……大嫂的手艺就是好,我逛了许多绣庄,都没见过这样好看的裙子,可见嫂子的手艺比她们那些靠这个吃饭的人还要好!这衣裳缝的也好,瞧这针脚,又细又密的……”

  她是习惯了叫苏惢娘“惢娘姐姐”,这会一不留神就险些把从前的称呼叫出来,忙改了口,又把苏惢娘的手艺夸得天花乱坠,同时也不忘夸一夸自己阿娘。

  白勤这才轻哼了一声,从箱子又翻出一套来,一抬下巴示意是给她的,叫她试试去。

  寄月捧着一副嘿嘿一笑,又是一同狠夸,然后脚底抹油似的溜了,去试衣服。

  白勤只觉又气又好笑,苏惢娘软声对她与锦心笑道:“瞧瞧咱们月娘,夸起人来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,往后在外头一定不会吃亏。”

  “她应当是真心的。”锦心道:“舅妈与表嫂的手艺这样好,她夸得可不为过。”

  苏惢娘不禁笑了,“我才说错了一句,不只是月娘嘴甜,我们沁妹妹小嘴儿也甜!”她刮刮锦心的小鼻子,笑道:“喜欢往后表嫂就常给你做。我打小就喜欢做这些东西,在家里时做的我爹娘都叫我收敛些,说家里的箱子都装不下了!”

  白勤看着她们说笑,摇了摇头,却也轻笑起来。

  罢了。

  她告诉自己,女儿大了,有能力、有胆量也有底气出去,她又何必这样惊惶,这样常常不安,这样挂念得恨不得把女儿就拴在家里、锁在身边。

  直到寄月离开家之前,她都以为她会是很潇洒的母亲,她打小习惯了离别,就和母亲在家,看着父亲一次次地离家,每次一走便是三五个月,长则一年半载。

  回来时给她们带些新鲜物什哄哄她们,原本因为父亲走的时间太长而不快的母亲就又会开心起来。

  她以为她习惯了离别,却没想到正因为经历过太多离别、习惯了离别,在拥有团聚很多年以后,她才会反感离别、恐惧离别。

  从前她觉着她洒脱,江湖儿女,不会用德容言功那一套来约束女儿,她可以将女儿养成纵横天际的海东青,放手送女儿出去飞,不会在意那些人言可畏,在意世俗言情。

  有这一份洒脱,她可以放心地送女儿出去飞。

  可到了真章上才发现,原来真正在她心理上的阻碍,是不愿离别,而非她从前以为的世俗心理。

  思及此处,白勤长长地出了口气,正这时,里屋传出一阵轻巧又透着欢欣的脚步声,她忙抬头去看,正见寄月从屋里脚步欢快地走出来,穿着蓝色袄儿,月白的绫裙,与锦心是一样的花色,也不是什么娇艳颜色,穿在她身上,却无端显得明媚活泼,俏丽不俗。

  白勤嘴里说着:“穿着这样的衣裳,也没有半点端雅样子。”一面向她招手,叫她过来,“这头发搭这衣裙不好看,你过来,阿娘给你挽个发鬏。惢娘,去取我屋里妆台的红漆妆盒来吧。”

  寄月笑眯眯地搬了小杌子来要在坐在炕上的她身前坐下,被她拍了一下,“也不怕裙子皱了,搬一把椅子来。你坐在当地,我在炕上给你盘头。”

  寄月头上现只结着个辫子,因她头发颇为浓密,辫子握在手里粗粗一束,沉甸甸的。

  白勤一点点解开,用梳子沾了水一点点给她梳开梳顺,锦心与惢娘就安静坐在一边,惢娘是闲不住的人,不忘端来点心果子塞给锦心,不忘又从前头厨房拎了一壶寒瓜汁子来。

  锦心倒了两杯,与惢娘安静碰杯,俩人目光相对,小小的人儿杏核眼里盛着满满的笑意,安静温和的叫人一见便心中平和,又会有一种莫名的敬重。

  对上这样的目光,苏惢娘一下忘了锦心的年龄,笑眯眯地与她碰杯,姿态自然,却又带着几分连她都没注意到的尊敬。

  锦心与她低声说着话,多是苏惢娘说,从衣裙上的刺绣说到她娘家院里的葡萄藤与石榴树,树下还栽了许多草莓,夏秋两季往那中间一坐,心里眼里都甜滋滋的,看着也欢快。

  锦心听了颇为羡慕,道:“我也想搭个架子种些葡萄藤,可惜如今院子里地方不够大,没有空闲的了。”

  苏惢娘颇为仗义地道:“等下次回家,约莫葡萄也要成熟了,我摘两筐新鲜的回来给你,你吃着若好,我再弄些藤苗给你。其实也未必要搭那种带棚顶的架子,就在墙角立个架子,葡萄藤也能顺着往上爬,只是没有那样好看罢了。但秋日里绿油油的叶子里点缀着一串串紫亮亮的葡萄,即便只有一架子也好看极了。且占地也不大,就是挨着墙立个架子罢了。”

  “我怎么没想起这个!”锦心兴奋起来,道:“这个容易,正好前院东墙正空着,那头原本有棵枇杷树,因不结果子被砍了,空了一年多,我也没想出种什么好,又不愿讲究。怎么先前就没想出这个法子呢。”

  苏惢娘笑道:“许是从前见过的葡萄架都是要带着棚顶的吧。”